第十四章 疑云重重
“今日，一来是要解除这位女施主的痛苦，二来，贫僧还有其它要事，需告知二位。”了果施礼后说道。
“大师请讲。”两人齐声。
了果出声问二人道：“七月十五，也就是五日之后的屠魔大会，那要屠的妖邪，与二位，是何关系？”
听此言，两人都明白，了果是在说他们的师弟安歌，虽也有犹豫，还是如实说道：“是我们的师弟！”
“原来如此！”了果点头道，“怪不得，两位夜闯我金顶禅寺，还在柴房处放火，引得我了尘师兄出手。”
这样的话语，让两人惊讶，也是汗颜。原来，他们所作的一切，那一些小伎俩，竟都被人看在眼里，不过一场笑话而已。
了果又说道：“了尘师兄，他出手制止你们，望二位，也不要嗔怪于他。他这样做，也是为了两位着想。”
这一番话，让韩璆鸣奇怪，他们的所作所为，尽收他人眼底，这倒是不假。但了尘出手阻止，怎么倒成了替韩璆鸣他们着想，韩璆鸣不明白。
随即，韩璆鸣出声问道：“大师此言，又是何解？”
了果解释道：“金顶寺中，内有绝世阵法，强大无比，非人力轻易可破，这一点，不为外人所知。”
“施主贸然前去救人，如若不慎，必将引动阵法，被困其中，难以脱逃。”
了果道：“故此，了尘师兄出手，实在不是恶意，是在为施主安危着想，施主切莫怪罪他才好。”
听了了果的话，乐康问道：“大师告诉我们这些，就不怕……”
“怕甚？”
“就不怕我们，破除了护院的阵法，救出我师弟安歌？”
了果叹一声道：“原本就是无罪之人，僧人犯下的大罪，如何能让祸水东流，白白坑害一条无辜的性命？”
乐康又问：“大师如何知道，我师弟无罪，是无辜之人？”
“贫僧自是知道！”
“如何知道？”乐康逼问，“而今，世人皆盛传，我师弟杀人不眨眼，杀害了无数性命，以致血流成河，乃是魔头，是邪佞，是妖秽！”
“贫僧不信。”
“大师为何不信？”乐康再道，“所谓三人成虎，一个人说，没人信，两个人说，没人信，可说的人多了，自然也就成了真的了！”
“贫僧就是不信，太平盛世，何来的妖邪？”
“都道太平盛世，岂知人心难测？”乐康声音低沉，“了结大师，乃是神僧，他的话，自然被奉为佛旨。他说我师弟是邪魔，凡夫俗子，自然认为我师弟是邪魔！”
“了结师兄妄言了！”
“何来妄言一说？”乐康步步紧逼，“白鹿峰，世有白鹿，鸣于旷野，鹿鸣之时，是为天下安康，宇内太平，万民安居乐业。”
乐康竟上前一步，逼近了果跟前，微眯眸子，逼视他道：“而今，白鹿失踪，此地无神，是以，百姓心中，惴惴不安，此乃千真万确的事实。”
“要是没有这白鹿失踪一事，恐怕，了结也不会，如此轻易的，就给我师弟，扣上这样一顶大帽子。”
乐康凝望了果，眸子一束精光射出，像是要看透一切，问道：“不知，对于这白鹿失踪一事，大师可知道些什么？”
面对乐康步步紧逼的问话，了果面有难色，闭口不言。
这时候，乐康再度前进一步，又一次迫近了果，带着些质问的语气：“这邪魔，为何一定要是我师弟安歌，为何不是别人？”
乐康说道：“七星盛会之后，我师门崛起，虽不敢说天下无敌，但多少，还是有些脸面，被附近门派尊崇，不敢轻易得罪。”
“这一点，相信了结大师，不会不知。可是，即便知道轻重，他还是冒天下之大不韪，将我师弟，定义为妖邪。”
“处事如了结方丈，做事前，必然要考虑一切。可他为何，不随便找一只阿猫阿狗，说成是妖邪，而一定要是我的师弟安歌？”
“了结方丈，费此周章，无疑是出力不讨好，可是，他还是做了。”
“如此这般，乐康心中不明，还请大师解惑。”乐康恭敬道，施了一个礼。
面对乐康近乎盘问般的话语，了果的脸色，无疑十分难看，半天说不出话来，只是低头沉默，长久无话。
这时，韩璆鸣走到乐康的跟前，拉了拉他的衣角，低着头，小声道：“师兄，你这是干什么？是在拷问大师吗？”
乐康望向韩璆鸣，同时以眼角的余光，扫视向了果，眸中的光芒，骤然犀利，一道灿然的光束射出。
乐康压低声音，悄声对韩璆鸣说道：“这了果，是高僧不假，可是，他也是必然，有一些话，没有说破！”
“此前，我就一直在怀疑……”
韩璆鸣问道：“怀疑什么？”
乐康低声对韩璆鸣道：“我比你早来不少，虽一直没有机会出手，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，在此期间，我一直都在调查。”
“长时间的调查之后，终于，让我发现了一丝端倪……”
“怎么说？”韩璆鸣问道。
“白鹿峰的传说，九重天上，几乎无人不晓，金顶寺的闻名，与此不无关系。至于那神兽白鹿，更是无数人心中的敬仰，是山之精，是山之灵，是山之神。”
“白鹿乃是神兽，为万民祈福，为国泰民安。”乐康皱眉道，“这样的神兽，就是为破除邪崇而存在的，怎么会因为妖邪现世，就避而不出？”
韩璆鸣点头，道：“师兄说的有理……”
乐康接着道：“可是，现如今，白鹿到底是消失了，那么，它到底是去哪里了呢？最好的解释就是……”
说到此，乐康眯起眼睛，眸中的光越来越冰寒，很是冷鸷，阴森森的，与他平日里的样子，完全不同。
看乐康的样子，再结合他的话，韩璆鸣想到了什么，惊道：“死……了……”
乐康没有肯定，也没有否定，而是接着说：“白鹿乃为神兽，为瑞兽，寻常之人，敬仰还来不及，不可能存心去害它。”
“就算有心，白鹿神力，凡夫俗子，焉能战胜它？”
“更何况，白鹿峰上，有金顶寺的存在，是护兽的寺院，院中僧众众多不说，而今，还有四位高僧，都是佛法无边，神通广大。”
“那么，白鹿去哪里了呢？”乐康凝眸自语。
听到这里，韩璆鸣的心里，有了一些猜想，出声问道：“师兄的意思是，那白鹿，是遭了了结和尚的毒手？”
出乎韩璆鸣的意料，乐康摇头，道：“应当不是……”
乐康接着分析道：“白鹿一事，事关天下，就是他了结再大胆，也不敢真的和整个天下敌对，借他十二个胆子，他也不敢对白鹿下手。”
“更何况，金顶寺的职责，就是守护白鹿，而了结，身为金顶寺方丈，白鹿失踪，他难逃其责，所以，他只会护着白鹿，不会下毒手。”
“那会是谁做的？”韩璆鸣不解问道。
“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……”乐康喃喃，眉头拧成疙瘩。
许久后，乐康接着道：“也正是为此，了结需要给天下一个交代。所以，他才编造出什么妖魔现世，神兽避之的鬼话，找了一只替罪羊，来欺骗天下人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韩璆鸣眸中精芒烁烁，脸上写满疑惑，问道：“正如师兄所说，如果只是要找一只替罪羊，他为何非要跟我七星门过不去，一定要把安歌，说成是妖邪？”
乐康道：“这点，也是我想不明白的……”
乐康猜测道：“不过，我觉得，了结这么做，不可能只是随意为之，而最大的可能性，就是安歌身上的秘密，他的那条左臂……”
韩璆鸣的眸中，有光一闪，问乐康道：“安歌的左臂？安歌的那条左臂，究竟有什么秘密？”
乐康摇头，道：“我也不知，可我总是觉得，他那左臂，和这次的事情，有关联！要不然，那了结和尚，不会这么做。”
安歌的左臂，究竟有什么秘密，这是此刻，韩璆鸣与乐康两人，心中共同的疑问。这是问题的关键，明白这一点，或许，所有的问题，就将迎刃而解。
乐康再次小声对韩璆鸣道：“师弟，我虽不敢确信，但我觉得，了果大师，绝对有什么，在瞒着我们，安歌的事，了结的事，了果都是知道的！”
“师兄，这……”韩璆鸣沉默了。
白鹿的失踪，安歌的左臂，金顶寺的秘密，这一切，到底有什么关联？
了果的身上，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？
金顶寺，白鹿峰，鹿鸣之野，这一片圣地之上，究竟有着怎样的秘闻，被尘封于历史之中，不为世人所知晓？
这一刻，偌大的古殿之上，显得无比幽寂，韩璆鸣、乐康和了果三个人，谁都没有再说话，都是一语不发，各有心思。
良久之后，了果首先出声，打破沉寂：“这多年以来，贫僧已甚少出现在金顶寺，看来，师兄他，果然还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啊！阿弥陀佛！”
了果深深皱眉，叹息：“当年之事……”
“也罢，该是时候，了却这一桩因果了！”了果沉声说道，眉头拧了起来，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。
“皆是轮回，皆是报应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