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算不尽天意茫茫，空怅惘
了结脱离了血幕，发动血祭，此刻刚刚开始不久。
瞭望了果那个方向，了结的目光，变得阴冷如铁，冰冷开口：“不论你做些什么，都没有机会，阻止我要做的事情！”
“嗡！”
嗡隆声不绝，现场的气氛凝滞，变成混沌迷蒙。整个金顶寺，一刹那间，似乎变成了一个大熔炉，在将内部的人，一并炼化。
所有的人，都在清晰的感觉到，体内的能量，被一点点的抽出，就连身上的气力，都正在丧失当中。
“拼了，再不使劲一把，就真的歇菜了！”
人们知道，绝无再挽回的余地，了结的面目，已经揭露，绝对不可能放过任何人，他的想法，是要将所有的人，全部灭杀。
这一次，所有人齐动，是真的，用上了所有本事，再也没有半点保留。
“咚！”
惊慑天地的杀气浩荡，像是汪洋大海在汹涌鼓荡，刺穿天穹，粉碎乾坤，绝灭生机，狂霸的气息，笼罩整片天地，爆炸音不断。
不愧是群雄动手，全力一击，威力实在可怕，像是要灭世一般。
一道涟漪扩散，落向远方，当即让那里沸腾，像是有星辰碰撞，将整个空间全部炸开，什么都没能剩下。
现场所见，只有一片耀目的光华，再也见不到任何其它。
可是，当那种爆烈的光辉，渐渐散去，现场的人，看到了眼前景象，那一幕，足以令所有人震颤，怀疑双眼。
了结竟以一人之力，抗住在场群雄，真乃神迹一般！
承受了所有人的压力，了结也在拼命，心中暗道：“四方阵法，所带来的助力，就要完全散去，我现在的依仗，也就只剩下白鹿留下的能量。”
“要在阵法的力量，完全散去之前，做完一切！”
外围地方，虽全力的一击没能奏效，众人也并未就此放弃，反而是拿出更强的力量。
“顶住，他坚持不了多久的！”
混乱之间，已经不知是谁在高喊了，但也不用别人来说，现在的情况，无人不知，大家全都是为了活下来。
“轰！”、“轰！”、“轰！”……
爆轰的声音不绝，两方的阵营，在激烈碰撞当中，像是打破了空间的壁垒，无形的杀意冲击，狂暴的压力迸溅，仿佛激荡起时间的河流。
银灵于韩璆鸣的手中轰响，一手丢出，演化十万神剑，仿佛流星雨坠落，威力无边，全部向那个方向笼罩去。
可即便是天劫剑神威，依然不能让了结的护体血光，破开分毫。
只听得“砰”的一声向，剑影消失，复又回归一把天劫剑，被那层红光震开，远远的弹到了一边。
突然，一股诡异的力量出现，向所有人的身上，缠绕而去。
下一刻，所有的人惊悚，一身冷汗倒流，他们惊讶的发现，自己的身躯，又一次被定住了，力量已经不是由自己发出，而是自己透体而去，向了结狂涌。
现场变成了一个能量的旋涡，肉眼可见，所有人的力量，都在流逝，注入血莲当中。
“可恶啊！脱不开了！”人们害怕了，想要收手，想要远离，但发现，根本做不到，只能任凭一身力量，被一点点吸干。
韩璆鸣同样处于人群当中，力量正在被吞噬，身体剧烈抖动。威势紧急，这一刻，他已经没有其它法子，正在濒死。
“虽然师傅无数次警告，但情况特殊，只能如此！”韩璆鸣心中暗想，下定决心。
“血屠，吸血！”
一声暴叫，顿时，滔天的妖威冲起，像是一片星辰大海波动，浩瀚无边，磅礴无比。波动愈发的恐怖，让整片空间都摇动起来，席卷了整座古寺。
天地尽是凄红颜色！
血屠发出一道通天神光，凄艳绝丽，令人心悸。刹那间，现场令一个旋涡形成，四散的能量，开始疯狂涌入血屠当中。
“给我停！”
韩璆鸣大叫不止，手持血屠，向了结压去。他知道，血祭已经完全发动，若不停住，现场之人，性命危在旦夕！
就在同时，场地中央，了结和血肉屠所在的地方。
了结两手撑天，两只掌心，像是凝聚了两轮太阳，一道道血光绽放，冲击八方，扩散于天地间，像是一个倒扣的锅盖，遮笼一切。
“大师，你救救阿珠吧！把她变回原来的样子！”血肉屠央求不止，拽住了结的袈裟不松。
这样的行为，血肉屠已经持续很久了，纵然知道了结不耐烦，但为了爱人，他也没有丝毫停住的意思。
了结在干些什么，不是血肉屠关心的，他在乎的，是他怀里的人，此刻他唯一想要的，是让那个人，恢复如初。
而了结正在运功，他要做的，是血祭，是他谋划了十余年的事，没有任何其它能让他停下手里的事。而血肉屠的存在，实在碍事，让他厌烦。
焦躁之下，了结踹出一脚，把血肉屠踢开，冷酷骂道：“滚开，真恶心，蠢货！你还没看出来吗？她早就死到发臭了！”
“死了……死了……”
血肉屠滚在地上，只那一句话，就让他心如死灰，几乎失去了一切的希望，“死了”两个字，念叨了一遍又一遍，不愿相信事实。
血肉屠两眼呆滞，面孔绝望，连爬带滚，来到那具腐尸面前，紧紧抱起，嘴上依旧还在重复个不停：“死了……死了……我的阿珠，死了……”
这一刻，血肉屠崩溃了，游走在绝望的边缘，什么事都可能做出。
在他的怀里，是那具人不像人，鬼不像鬼的东西，那就是那东西，是他的希望，是他活下去，唯一的动力。
怀中之人，到底怎样的情况，他是真的不知吗？只是，在一味地欺骗自己罢了。究其原因，皆因了结曾经说过一句，“还有希望”。
而现在，血肉屠终于，听到了了结嘴里的那句话。
那片刻的感觉，像是自高空坠落，满心的空虚与绝望，随之而来的，便是极度的愤怒与憎恨。
这一次，他是什么也不管了。
“贼和尚！你骗得我好苦！为阿珠赔命去吧！”
这一声咆哮，吼裂苍穹。
血肉屠抽出刀来，一股绝世的杀气狂啸，赤红妖光冲天，煞气铺天盖地，像是无尽的凶灵在哭嚎。
那样犀利的杀气，了结瞬间便已察觉，可即使如此，还是迟了，他操纵一切，动作已经慢了几分，再行反应，节奏更是落后不少。
血肉屠如一尊杀神飞舞，眨眼间，冲杀到了结近前，周身无量魔光汹涌，一刀劈下，赤红的扇面，像是一条血色大河冲下。
血光惊空慑九霄，无量妖威化狂涛！
顿时，这片空间像是被斩碎了，如一张破烂的画卷般，像是被人扯在手里，疯狂抖动，“哗啦啦”直响。
血肉屠手中的血刀，乃为化血神刀，是自血菩提中炼化出来。血菩提的力量，对那把凶刀，天然就不设防，这一次，了结在最一开始，就失去了最强防御。
只听得“轰”的一声，血肉屠的那一刀，生生劈砍到了了结的背上。
这是一片狂霸无敌的气息，赤光滔天，活像是大海炸开，让浪涛席卷整片天地。凶威绝世，狂风怒号，妖光乍现，万物于此时寂灭。
了结本就处于极限状态，被血肉屠一刀劈中，身上运转的神功，顿时停下，狂喷出一口血来，身体接连的震颤不止，如被雷击。
反观另一边，虽然重伤了结，血肉屠一身伤势，更加严重。
只是那一击而已，便让他遭到反噬，肉身千疮百孔，一片焦糊，像是被天火烧过，口中的血，更是咳个不停。
知道了结不会放过他，这一击过后，血肉屠顾不得伤势，转头就跑，同时留下了话。
“贼和尚，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，但你且等着，总有一天，我会回来，取你狗命，为我阿珠报仇！”
血肉屠只留下了这样的话，便消失在天边，逃命去了。
被坏了好事，了结如何能够甘心，胸中的怒火，已经积蓄到极端，此时此刻，就算把血肉屠碎尸万段，也难泄他心头之恨。
可惜，被血肉屠砍中的瞬间，运转中的血祭，也就停下了。韩璆鸣如何能再给他机会，了结也就没有办法，再去追杀血肉屠。
“去死吧！贼秃！”
韩璆鸣霸气凛然，一身凶威无敌，扬起血屠，神剑铮鸣，发出阵阵蜂鸣般的颤音，血纹崩现，丝丝血气弥漫，向下淹没。
血祭已停，漫天的红雾，正在逐渐散去，那种牵引众人的力量，也一点点消失，现场的人，总算是重新恢复自由。
当众人从窘况中逃脱，回落地上，纷纷对那里发生的事，感觉不可思议。
钱雨泽最是惊憾，凝望那里，眼睛变成了木的，数次张嘴，也才说出一句话：“那个血肉屠，他的实力，比了结妖僧，差了不是一星半点，他……怎么办到的？”
“就是给他百年，以他资质，怕也追不上了结。”钱雨泽简直感觉难以置信。
钱伯走来了，对他的孙子道：“这便是修者，在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时，一次性，能够爆发出来的力量。”
“虽然，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，但那一刻，他心底的愤怒，应当是无以复加的吧。那瞬间爆发出的力量，甚至可比肩，绝顶高手。”
“这……便是人之潜力。”
到底是年岁大些，见多识广，人生的阅历也够丰富，对于那里的情况，钱伯给出了最好的解释。
而这样的说法，让钱雨泽更是震撼，问道：“这样的力量，谁都有可能爆发吗？”
“谁都有可能爆发，谁都不可能爆发。”钱伯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