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说了，白警官跟闻家也算是世交，如果让他接手此案，只会让上头误以为我们在搞特殊关系，对表哥，对白警官都不太好。”文思绮看似帮着白景瑞说话，实际是在提醒闻母，不要拉关系，从中将案件复杂化。
外加，她跟白景瑞以前也有一些纷争，若他加入，不但帮不到闻家，说不定连她都牵扯进去。
闻母自然不明白她的意思，在她看来，白景瑞至少可以确保闻正轩不受伤害。
白景瑞眉梢微挑，“到底是做律师的，知道我们各有难处，不过有文大律师这句话在，我就放心多了。”
文思绮保持着微笑，“只是不知道白警官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我过来看看闻爷爷的，顺便看看霆北。”白景瑞说道。
“你找闻霆北做什么？”文思绮好奇地问道。
“聊男人之间的问题。”白景瑞半开玩笑道。
显然，文思绮不喜欢这个玩笑，微微沉着脸。
白景瑞抬头看向客厅，“闻爷爷在吗？”
“在呢，”闻母叫来芳姨，“芳姨，你带白警官去见老爷子。”
“是。”芳姨带着白景瑞去见闻老爷子。
白景瑞突然停下脚步，“哦对了，我刚从冲尾大化口回来。”
冲尾大化口。
好熟悉的地名。
“红马酒店1908号房，我们在那里发现有死者丁敏行动的痕迹。”
“丁敏？”
文思绮瞳孔扩大，脸色微微一变。
很快，她问道：“轰动一时的强奸致死案女主角丁敏？我记得死者的家属指控欧阳先生强奸他们的女儿，欧阳先生当时找到我，要我帮他打这场官司，最后也证实她的死跟欧阳先生无关，怎么现在又出现她的名字？”
“我也觉得很奇怪，按理来说，死了两年多了，她所有的东西全都没有了，而1908号房，每天都有人住进去，没理由有她的行迹的，”白景瑞双手交叠，手指在臂膀上点了点，“现有只有一个可能性，那就是……”
“白警官，你不要告诉我，丁敏变成鬼回来了。”不等白景瑞说完，文思绮打断他道。
“你真厉害，一猜就猜中是鬼，实不相瞒，我们警方就是接到报警，说是经常看到有个一个穿着白色长裙，头发长长的女鬼出现在1908号房。”白景瑞脸上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。
文思绮哧笑一声，“你是警察，鬼怪这种迷信的东西你也相信。”
“我也不愿意相信，但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一样东西。”
“什么东西？”
“精.液！”
精.液？
文思绮脑袋一阵轰然。
她可是将那瓶东西销毁了，不可能还存在的。
难道丁敏还活着？
不可能！
当时她死亡的照片都上报了，而且轰动一时，不可能还活着。
一定是有人在搞鬼。
至于是谁，她必须找欧阳东调查清楚才行，否则这案件有可能会被人翻出来。
“景瑞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，从而也打断了文思绮的思绪。
白景瑞看向来人，是闻霆北。
除了他以外，还有舒望晴。
他们走了过来。
闻霆北看着白景瑞，明知故问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我来看看闻爷爷的，顺便跟文大律师聊下，”说着，他勾唇浅笑地看向文思绮，“不过，我们现在已经聊完了。”
文思绮脸色不是很好，但看到闻霆北和舒望晴下来了，深吸了一口气，“我得走了。”
“我送你。”闻母送文思绮出门。
“我先去看闻爷爷。”白景瑞拍了下闻霆北的手，跟着芳姨去见闻老爷子。
闻霆北勾起唇角，意味深长。
舒望晴看了看白景瑞，又看看他，没有问白景瑞这么晚了来找闻老爷子做什么，而是问他，“我刚才好像听见白警官在跟文绮说丁敏，精.液之类的。”
闻霆北挑了下眉头，看着她，“如果不出我所料，这两天头版头条会出现红马酒店1908号房闹鬼的新闻。”
红马酒店。
1908号房。
怎么这么熟悉？
好像在哪见过似的。
舒望晴皱了下眉头，努力回想着。
很快，她想起了欧阳东当年强奸致死案，当中就提到红马酒店1908号房，死者正是丁敏。
她诧异地看着闻霆北，“你怎么知道接下来会有这个新闻？”
闻霆北轻扯嘴角，食指放在嘴中间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，示意她不要在客厅这种人多眼杂之地谈论此事。
舒望晴左右看了看，乖乖地闭上了嘴巴。
而这时，闻母进来了。
看到两人如此亲昵，脸色一沉，“虽说景瑞帮不上忙，但我们还有思绮，所以我相信外面的警察很快就会撤走。”
闻霆北背对着闻母，没去看她。
舒望晴站在的角度，正好正对着闻母。
她说完，扬起下巴，从他们面前走过。
那样子，像极了一只倔傲的母鸡。
“二少爷，老爷让你进去见他。”芳姨走了过来。
闻霆北去见闻老爷子，舒望晴还在想刚才的事，转身上楼，却正好撞入闻母那双阴冷的眸子里。
她脸色铁青，眉头紧拧，满脸的担心和害怕。
很快，她回过神来，扬着下巴朝闻正轩的房间走去。
老爷子的房间里，三人坐在茶几前，喝着老爷子刚泡好的西湖龙井茶。
一股淡淡的清香散落在上空，特别的好闻。
“跟你爷爷的合作，还会继续，请他不要因为正轩的事而质疑我们闻氏。”闻老爷子呷了一口茶，语气沉重地跟白景瑞说道。
“嗯，您的话，我会转达给爷爷的，我也相信爷爷会看在两家的情谊下继续合作的。”白景瑞点了下头。
“正轩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，在这件事情上，我绝对不会纵容他，甚至会在案件审结后，第一时间将他革除。”闻老爷子一说到这事，一脸的愤怒和严肃。
白景瑞和闻霆北交换了个眼色，没有接这话，默不作声。
闻老爷子突然叹了一口气，表情变得凝重起来，“景瑞，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？”
“您问！”白景瑞放下手中的茶水，洗耳恭听。
“如果真的是正轩教唆周明城杀害林镇宏的，他会被判多少年？”
“根据《刑法》第三百五十三条第一款、第三款引诱、教唆、欺骗他人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，如果情节严重的话，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。”
“是吗！”
闻老爷子过于平静，大概早料到会是这样的刑罚。
白景瑞看了一眼闻霆北，闻霆北又朝他使了个眼色，他接着说道：“不过他请了盈科律师事务所的文大律师，估计不会被判那么久，一年半有可能就出来，又或者最后会是无罪释放。”
“无罪释放？”闻老爷子冷笑一声，“这是在藐视法律么？还是觉得有钱就可以掩盖一切罪行？”
闻老爷子还算是懂法的，知道杀人是犯法的，教唆引诱他人也是要受法律制裁的。
白景瑞低着头，不作声。
“爷爷，你大概不知道，文思绮最擅长的就是打这种官司，不然卢阿姨也不会请她来。”闻霆北插了一句，也算是添了一把火。
“就算他赢了这场官司，我也不会改变革除他的决定。”闻老爷子沉着脸，锵锵有力地说道。
闻霆北要的就是这句话，嘴角微微扬起。
很快，又敛起，淡定无波。
十几分钟后，两人离开了老爷子的书房。
闻霆北亲自送白景瑞出门。
在上车的时候，白景瑞回头看他，“文思绮已经知道红马事件出现精.液一事，相信此事会扰乱她的情绪，让她在庭议上没法发挥水准。”
闻霆北单手插袋，勾唇浅笑，“那么我们就坐等看好戏！”
白景瑞拍了下他的手，坐入车内，驱车离开了闻家。
闻霆北目送车子离去，直至消失在黑幕中，他这才返回别墅。
房内，舒望晴正在看有关欧阳东致死丁敏的案件。
大概是花钱删了很多新闻和帖子，在网上能找的只有一两篇内容。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闻霆北坐到她面前，开口问道。
舒望晴吓了一跳，一看是他，这才捂着胸口吁气，“你吓死我了？”
“没事吧？”看她吓成这个样子，闻霆北忙关切道。
舒望晴摆了摆手，表示没事，继续看帖子。
闻霆北瞥了一眼，随后轻笑，“我就知道你一上来就会看红马酒店的事，怎么样？看到了什么？”
“很多新闻都被删了，基本看不到，这里讲的有点夸张了，说欧阳东有那方面的癖好，丁敏不是因为强奸致死，而是被打死的，欧阳东怕别人知道，对外谎称是丁敏勾引不成才制造这起自杀事件诬蔑他。”舒望晴双手环抱，对里面的内容持怀疑的态度。
“说实话，里面说的一点都不夸张。”闻霆北说道。
“你是说丁敏真的是被欧阳东虐死的？”舒望晴惊讶不已。
他能查到文思绮那么多黑历史，连同她在留学时期那些隐秘的事也有，估计也知道欧阳东的黑料。
这也引起了舒望晴更大的好奇心。
闻霆北抬手，轻刮了下她的鼻子，“你不知道，好奇心会害死猫吗？越少知道，对你越好。”
舒望晴摸了下鼻子，努着小嘴，“既然不想我知道，又为何告诉我这么多？”